既然寫了Collioure,那當然也要寫一下Perpignan囉。Perpignan是法國加泰隆(Catalan)地區的大城,是加泰隆尼亞文化的中心,同時也是法國加泰隆尼亞人的首府(Capital of French Catalonia,當然這不是行政上的名詞啦)。從西元十世紀到十七世紀,Perpignan一直都是屬於加泰隆文化圈的亞拉岡王國(Aragon Kingdom-嗯,Aragon這個字熟吧?它是存在的,而非杜撰)的首都,直到今日,位於城南呈五角形的馬約卡王宮(Palais des Rois de Majorque)仍是Perpignan最大與保存最好的中世紀建築。

亞拉岡王國的繁榮主要來自海洋貿易,中世紀時Perpignan是靠海的,舊城區中還有以前海關的遺址,即Loge de Mer(意即Place Sea,到2003年為止還是Quick漢堡餐廳,現在則是一個要價昂貴的餐廳);另一方面Perpignan也是伊比利半島往歐洲大陸的交通孔道之一,因此該地也是陸上貿易的重鎮。一直到路易十四併吞了這塊區域之後,Perpignan才一變成為軍事要塞都市,除防備加泰隆人的反撲之外,同時也是做為防堵西班牙人擴張的前哨要點。Perpignan要塞是由佛邦所設計,一直到五十年代都還是法國的國家機密。

我曾經造訪馬約卡王宮過一次,不過這次我沒時間帶太太進去,只有在城牆外走了半圈。另一個很著名的景點,也就是Castillet則有帶去一觀。Castillet原是Perpignan城的主要城門,法國大革命時曾做為監獄,也曾堆放雜物,現在則是傳統民俗與藝術博物館(Musee des Arts et Traditions Populaires)。Castillet外的橋就是當年的古橋,現在只通行人。

出了城門之後的Bd. Georges Clemenceau,是Perpignan最主要的商業區,除了有許多餐廳、商店、公司行號之外,在Castillet的對面就有一個拉法葉百貨(Galleries Lafayette)。出去一點,位於Place de Catalogne的舊劇院經整修後,現在成為Fnac。我第一次到Perpignan時舊劇院看起來真是殘破極了,好幾次晚上從那邊經過的時候都不由得的會去想:「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?」也因此那一帶在前幾年感覺蠻荒涼的。不過去年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整理好準備重新開幕了,今年經過那邊兩次,發現這種的”舊瓶裝新酒”對當地的繁榮的確產生了不少效用。

橋的西北邊則是Perpignan最著名的公園Le square Bir Hakeim,兩排高聳直立的法國梧桐樹長達一公里,他們還為這條法國梧桐走廊取名為Promenade des Platanes,意思就是漫步於法國梧桐間,還真是詩情話意呢!走到底就是國際會議廳,Perpignan的旅遊服務中心在那。這次過去的時候還是一片翠綠,再過一個月,也就是現在就會看到滿地的落葉,再過一個月,就會看到其白如石的光禿禿的樹幹-這就是當年我初到此地時的第一印象!這兩排法國梧桐什麼時候種的我還沒考究出來,不過以前我看過一張1904年的明信片(不是復刻版喔,是真的那麼古老!但是要價三十歐左右,所以只好放棄買下來的念頭),當時的法國梧桐就有現在那麼高了!

近一、兩年來,Perpignan市區大概有經過一些整頓,公園後面的區域以前過了下午五點就會封閉,裡面除了樹及雜草之外也別無它物。現在看起來就好多了,小橋流水、雕塑、噴泉(但這也讓原本在兩排法國梧桐中間的噴水池被廢掉了)....搭配得還不錯,草也修剪得長短適宜。

由於到Perpignan市區時是集體行動,等到老師逛完公園後,時間已經五點多了。雖然後來也有到舊城區(Castillet城門裡面)走一下,但事實上等於沒走,因為主要的古蹟全在後面的小巷子裡,包含Eglise Saint Jacques在內。不過我還是抽空去照了一下我第一次來法時所住的房間,下方還是房東開的畫廊,所以我想房子應該沒有易手,不過另一邊原本是書店的,現在則變成傢俱店。

變得不止於此!原本從畫廊一出去到外面就有很多的商店還有餐廳,我記得出門之後左手邊還有一家氣氛應該很棒的餐廳,每次回去時都會看到一些搖曳的燭火。這次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了,多的只是空的房舍與出租的招牌。這次也沒有機會再到阿拉伯區的市集一遊,老天才知道我真想念那邊的烤雞、西班牙海鮮飯(Paella)跟配了燉羊腿的Couscous!

去他的,我現在肚子在餓了!

我們是在Perpignan火車站結束這次Perpignan-Collioure之行。其實Perpignan火車站也是大有來頭的名勝,想當年西班牙裔的超現實主義派畫家達利(Salvador Dali)造訪Perpignan時,下火車的第一句話就是:「Centre du Monde!(即the center of the world)」乖乖,加泰隆尼亞人的民族意識還真不是蓋的,我看過當時的新聞照片,好像全城的人都圍到達利的旁邊似的,這也是Michel對每個新到Perpignan University的學生或訪客都會說的故事!現在Perpignan火車站的天花板上就留有這位大師的傑作,取名當然是Centre du Monde;你要我講是什麼樣子,我也沒有辦法,因為只是一圈又一圈,顏色鮮豔的圖案畫滿了屋頂。嗯,果然是超現實主義派,完全看不懂。

Perpignan是目前TGV所能抵達的最南站,同時也是西南線的終點。但預計二年之後就可以延伸進入西班牙,四到五年之後就可以抵達巴塞隆納與馬德里。嗯,2001年我就聽聞TGV的延伸計畫,但一直到今年才開始動工-有時法國佬的做事方法還真是熟悉得可怕。

火車準時離開Perpignan車站,在離開法國的加泰隆地區時還有最後一個古蹟,那就是Forteresse de Salses。這座要塞目前也是法國國家古蹟,建於十五世紀末至十六世初之間。但諷刺的是,要塞是當年亞拉岡國王Ferdinand II建立起來以防禦法國人的侵攻。其厚實的城牆與眾多的瞭望口(兼射箭口)再再顯示出當年國際局勢的緊張,與密佈的戰雲。不過現在的Forteresse de Salses只是靜靜的被葡萄園所包圍,再也沒有當年的霸悍之氣了。

這次到法國的加泰隆地區只有短短的四天,但對我來說,就好像重新再見到一個老朋友一樣的熟悉與開心。不過老實說,以後我還有沒有機會再到此地一遊呢?其實我也不知道,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三、五年前那樣子的情況了。不過就像Michel在離開Collioure時對我講的:「待在這裡一個月,就算我什麼事都不做都可以!」如果以後退休之後能到像法國加泰隆地區(Collioure最好,Banyuls跟Canet也不錯)渡過餘生,那才是人生無憾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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