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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先讓在下恭恭敬敬的引一段唐魯孫先生所描述的大葱(摘自《中國吃》):

「山東章邱大葱可算山東一寶,也是舉國聞名的,葱白一尺多長,粗如兒臂,上街趕集,在大車邊栓上兩顆又肥又嫩的大葱,想吃的時候,剝去葱皮來吃,入口新香,如啜甘露,既能解渴又能搪飢。」

我第一次接觸唐魯孫先生的作品是在初中,在看舊的讀者文摘時,所發現的一些零散的文章,比如說酥魚或講到大葱的肉火燒都是從雜誌裡看來的。後來在復旦中學的圖書館裡有找到大地本(大地出版社的版本),結果一切能到手的書都曾被我讀之又讀,只差沒啃下去而已。

在台灣大家常吃的葱類大概就是青葱,韭菜,以及洋葱。三星葱號稱是台灣最頂級的葱,我相信確實如此,因為價格實在高貴,在下根本買不起。反正我買不起的東西一定很好吃,這應該是不易之理吧。至於其它很普通的青葱,拿來炒香腸臘肉,炒個蛋,或著紅燒魚與紅燒蝦,對我來說就已經很足夠很好吃了。至於唐魯孫先生所講的大葱,縱然心嚮往之,卻無從著手,因為台灣根本沒這種東西。

一晃就是20年,2003年秋季我到Perpignan進行短期研究時,因所需樣本種在位於Montpellier南郊的CIRAD(Development-oriented agricultural research)實驗室,於是我就到那邊兩天,除採樣外也要順便把RNA抽好。所有工作在第二天中午左右結束,於是CIRAD的教授就帶我到他們的餐廳用餐。除了麵包、沙拉、與優格外,我選的主菜是燉牛排。各位看倌可能都去過像饌巴黎那樣的歐式自助餐廳,這種自助餐廳常常會有一個現切的烤牛肉,其部位基本上就是牛的腱子肉。我在CIRAD餐廳吃的只是把牛腱易烤為燉,廚師切兩塊給選這個主菜的人,另外再加一條燉爛的大葱。

這是我第一次吃到大葱-葱段吸飽了燉牛肉的湯汁,又軟又鮮,確實是沒嘗過的美味。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:那就是大葱的葱白確實粗如兒臂!

大葱的學名是Allium porrum,英文俗名叫leek(翻是翻成韭葱啦),法文稱為poireau,荷文叫作prei,跟我們常用的青葱是同屬不同種的蔬菜。青葱的學名是Allium fistulosum,英文叫scallion(更一般的俗名即為green onion),法文為ciboule,而荷文則為stengelui。所以把章邱大葱視為青葱的一種是錯誤的。兩種葱最大的差異,除了體型之外,就是辛香程度不同。青葱跟洋葱一樣,切開時都會釋放出allinase來刺激你的眼睛,但切大葱時不必擔心這個,你把葱白切開時拿到鼻子前聞一下,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新香撲鼻。如果你在台灣怕吃葱,或怕聞葱的味道,那你更得要試試這個。

嘗過鮮之後,由於當時在Perpignan的住處僻處城北,附近只有一家小超市,平常並沒有大葱賣。只有週末偶爾到Leader Price或Monoprix買東西時才有可能買個兩根,曾經拿來燉過雞,也敗過錢買了腱子肉來燉,真的是很不錯!當年的12月我從Perpignan到Wageningen,因為住在Bornsesteeg的家庭房,地近C1000,這才開始把大葱當成必備的蔬菜。不管煮麵、煮湯、還是煮稀飯,我一定會把一段大葱切片放進鍋裡去煮。我曾經把大葱放到紅燒獅子頭裡一起煮,由於這邊的白菜也都是經過低溫的(我不敢說是經過霜的,但一定都會經歷過4度以下的低溫),所以也是又脆又甜,合燉在一起軟綿又清甜,就算獅子頭沒法做到肥三瘦七,更不用講細切粗斬(我在國外的廚房裡從沒有發現過中式菜刀),但這紅燒獅子頭就是比我在台灣做的要高出一截,我相信完全是白菜大葱的功勞!如果吃火鍋時加上一段葱白片一起煮,人家搞不好會以為那湯頭的甜味是來自你偷偷放的味精。

從2003年開始,2006、2007、還有今年,一到Wageningen,不管我去的是C1000,Albert Heijn,還是Hoogvliet,到蔬菜區我一定先看prei的價格,然後買了吃完,吃完再續。有時其它的綠色蔬菜剛好用完,這大葱的葱葉部份也能頂替個兩天。在台灣我只在家樂福找到水煮的大葱罐頭,我沒買過。不過2006年我家那位小姑娘跟我一起到荷蘭時,因為是住旅館,還沒到租屋處,雖然有爐,但沒鍋沒配料,為了讓她嘗嘗什麼叫大葱,只得在超市裡買了罐水煮大葱,拿來夾麵包吃。沒新鮮的好吃,但聊勝於無。

在法國或荷蘭,有好幾種蔬菜,像大葱就是在台灣吃不著的。如果有機會到這邊生活,而且會開伙的話,一定要試試大葱。當然啦,如果你會做大葱肉火燒的話,請你告訴在下一聲,務必讓我叨擾一番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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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gmpm1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