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到荷蘭做實驗的時候,由於經費銜接的因素,至多只待到耶誕節當天就得趕回台灣。這次因為沒經費問題,加上我11月30日才到Wageningen,所以就只得在荷蘭跨年了。
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去湊跨年熱鬧的習慣,除了農曆新年因為家庭與文化因素,想不留在家裡也不行外,新曆元旦跟普通日子幾無二致。以前沒家累時在實驗室過,有老婆孩子之後,基本上也會待在家裡(當然例外的時候不少啦....)。對大部份的人來講,我應該是個無趣的傢伙才對。
這我承認,比如說我人在Wageningen,當其它在荷蘭的台灣小朋友們不是到其它國家歡渡新年,就是回台灣跨年時-我呢?當然是在實驗室待到晚上10點半,面對外面零下五、六度的溫度,腦袋裡想的是:「機器又開始出問題了,怎麼辦?」-後來機器果然出問題,元旦早上補做。
不過我的感官還是有作用的,除了皮膚覺得冷之外,大氣中也瀰漫著濃濃的,且我不是很喜歡的味道-硝煙味!
其實以前服役時我很喜歡射擊,由於是軍官,而且服役的前半截,金防部沒有管制子彈(只要求領彈數與最後繳回的彈殼相符就行了),所以我曾拿了近百發子彈,用65K2做全自動射擊。老實說,我很喜歡步槍後座力的那種震動,與發射後的無煙火藥的氣味,那讓我覺得像個真正的男人。但我卻一直不喜歡鞭炮的硝煙味,可能是以前在大學唸書時,曾在元宵節當天,在校園裡到處躲爆竹的惡劣感覺所造成的。
由於元旦開始我就要住到學生宿舍之一的Bornsesteeg(2003年第一次到Wageningen是住Bornsesteeg,這最後一次訪問-至少未來五、六年都沒機會再回來-也是以Bornsesteeg做收尾....這真叫“有始有終”),因此這幾天都在忙著把東西搬過去。從Botanical Center經Churchillweg(就是邱吉爾路,在荷蘭-weg字尾的是路,-straat字尾的是街)。到Bornsesteeg時會經過一家賣五金日用品的店叫gij,在店門口的看板上面,最顯眼的不是各項工具,而是那幾個看起來應該是大陸人士,手裡拿著大串鞭砲的店員廣告!
當時我還以為是華人區要把爆竹文化販售到這裡,後來我荷蘭老闆講,那已經有50年的時間了,荷蘭人都是用這種方法慶祝新年。
原來我在這裡也躲不開爆竹。從耶誕節過後,每天都能聽到爆竹聲響,而且一天比一天多。31日下午我從住處出來的時候,就已經有很多荷蘭小孩在燃放爆竹跟煙火。十幾歲的青少年則是沿路放炮,這個比較討厭,因為大部份是沖天炮,你根本不知道會往哪飛;一部份放大龍炮的也很糟糕,因為小孩隨他高興扔哪就是哪。是沒有人對我扔,但新中國酒樓在2003年被燒掉的原因,就是小孩把爆竹扔進C1000對門的蔬果店的紙箱堆中。
晚上10:30從實驗室出來後,我站在Botanical Center側門的平台上,很驚訝,也很新奇的看著Wageningen/Bennekom/Ede的天空,整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,然後就是此起彼落的煙火。等回到住處,弄好晚餐,就已經快11:30了,邊吃就邊聽到越來越響亮的爆竹聲。我住在Julianastraat,那一帶沿著Rooseveltweg兩側是Wageningen很大的住宅區,因此到處都有小廣場,人當然也不缺,從11:40到12:30這段時間,就只看到滿天煙火,聽到爆炸聲,還有沖天炮或煙火呼嘯的聲音-那還真像步槍子彈破空的聲音,只是聲音大多了。
那跟我們過舊曆年時的情況不同,因為大家是選時辰放,不然就是剛過12:00時大家一起放;鹽水蜂炮的感覺也不同,因為鹽水蜂炮就是從頭炸到尾,除非你人在裡面被炸,不然從局外角度來看就只是很吵很亮。但這邊卻不是排好的節目,東放一堆,西放一撮,可以說是逢機的亂放,所以有各式各樣的聲響,感覺就像....如果你問我的話,我會說像是1991年沙漠風暴行動的第一天,巴格達上空的情況;不然去溫習一下“搶救雷恩大兵”登陸灘頭的那段,情景也很類似。
雖然照像機不太好,但我還是勉強的拍了幾張模模糊糊的照片。因為窗戶角度的關係,所以只能拍一個方向,其實最亮也最精彩的是畫面右邊的方向,可惜因為窗戶玻璃的反光影響,除了一張外其它的都看不清楚。如果我昨天是住在Bornsesteeg,那夜空一定更加熱鬧。
不過炸完了,垃圾可不少,尤其在住宅區裡。滿地鞭炮爆竹碎片不算什麼,最觸目驚心的是到處都有火堆灰燼!裡面還有燒碎的啤酒瓶或燒焦的啤酒罐。我那幾天既忙搬家又煩惱機器,外頭劈哩趴啦炸到一個段落後我就上床睡得像條豬一樣,下半夜到底發生了啥事都搞不清楚-即便在台灣,那種行為根本就已經是可以構成公共安全罪了。
但在這邊好像很普通....好吧,各地風土人情不一樣嘛,不然要自助旅行幹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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